接到报警后,警车拉响警笛,一路呼啸着很快赶到了报案现场。警察立即拉开警戒线,投入了勘查之中。事发地点并不算偏僻,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街道,向北100多米是某大酒店的员工宿舍小楼,向南20米就是城区主马路。而尸体就在大酒店东边的围墙外面墙根处的灌木丛中,灌木丛因为常年无人管理,有一人多高。女尸全身赤裸,衣服、鞋子散落一地,裤子中还有100多元的零钱;手机也躺在地上的一个水坑中,由于早晨的那场大雨已损坏无法开机;不远处还有一个白色塑料袋,袋中放着牙膏、洗头膏之类的日用品,看起来像是从一个超市购买的物品。
经过现场勘查和尸体化验,警方得出③点判断,①是根据死者面部已经腐烂无法辨认的程度,推测死亡时间为4~7天前。②是根据死者身上没有钝器锐器伤害,判断死者因窒息而亡。③是根据死者财物没有被拿走而全身赤裸这种情景,警察推测凶手图色杀人,是实施性侵时遭到了死者反抗动手杀人的。但是第③点,法医在检测时却没获得女方遭到性侵的证据,因为主要是早晨的这场瓢泼大雨冲走了很多很多痕迹,让采集现场痕迹的警察们头痛不已,原本可能在现场获取到汗液、指纹、头发等信息,现在都变得十分困难。更糟糕的是,灌木丛中的凶案现场,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证明受害人身份的东西。唯一可能有所发现的受害人手机,还因为早晨的大雨泡坏了。
怎么办?查出死者身份是当务之急。为查明死者身份,警方一方面派人把死者被雨水泡坏的手机送到电信部门,力争去复原手机号码。另一方面当地警方派出了全部警力,摸排案发地周围的酒店、商铺等监控。调查这些场所中近期有没有失踪人员,务必要查到受害人的身份。
这两方面的调查,很快都取得了进展,说明了警方的入手方向是正确的。首先到大酒店走访时,大堂经理一见到警察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前,她声称正打算去报案,因为6月14日晚上9点半下班后,酒店中一个叫刘佳佳(化名)的服务员就失踪了,那天之后,对方便一直没有来上班,为此,酒店今天联系了刘佳佳的父母过来,正打算一同前去警局报案,没想到警察却提前一步过来了。警察闻听立即询问刘佳佳的身高及衣服特征,大堂经理的回答都与死者十分吻合。随即警察又连忙调取了酒店的监控进行查看,6月14日晚上的监控显示,刘佳佳在晚上九点半左右打卡下班,其1米6左右的身高、衣着、发型与现场的死者一模一样!之后,刘佳佳的一位同事也反映,说刘佳佳6月14日晚上下班后说要去小超市买些日用品,而案发现场也发现了装着牙膏、洗头膏等日用品的塑料袋!看来,刘佳佳是在买了日用品后回酒店的员工宿舍途中遇害的。至此,警方初步认定,死者极大可能就是刘佳佳,并且这种推测在6月19日傍晚完全得到了证实,电信部门恢复了现场发现的手机号码,确认机主就是刘佳佳。同时,经过抽样检测,比对后发现刘佳佳父母与死者的DNA完全一致。
一个刚刚16岁的花季女孩就惨遭不幸,想到凶手的残忍,警察们愤怒了!但是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畜生会忍心对一个小女孩下毒手呢?办案警察对此却一筹莫展,因为现场留下的关于凶手的信息太少了,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有!这样的凶杀案影响太恶劣了,它就发生距离主街道仅仅20米的灌木丛中,又值夏季刚刚来临,消息传出后一时间人心惶惶,因此警方感到了很大的压力,他们成立了“6.18”专案组,连续两天召开案情分析会议,展开讨论集思广益,研究侦破方向,力争尽早破案。案情主要从③个方面展开讨论,①是必须确定刘佳佳的具体死亡时间。虽然知道了她是6月14日晚上9点半打卡离开酒店的,但是酒店也只是大门口有摄像头,刘佳佳出了酒店后便离开了监控范围,死亡的地点也根本没有监控,目前只能判断她的死亡时间在6月14日晚上9点半至6月18日上午10点之间。②是必须确定是熟人作案还是生人作案。死者有没有可能死于感情矛盾造成的情杀?还是生人临时起意的性侵杀害?③是辖区内近期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性侵案件?能不能从类似的案件中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?办案警察一致认为这个凶手竟敢在临近主街道的绿化带后实施犯罪,作案手法十分老练,绝对不像是初犯,肯定是老手无疑。
办案警察抽丝剥茧分析案情,当提到第③点时,一位年轻民警猛地站起来,说出了一句话,这句话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,这位民警说:“佳佳遇害的前一天也就是6月13日晚上,我值夜班时接到了一个女孩子的报案,她说她被一名歹徒拖到了绿化带中!”他的这个情况真的太不寻常了!于是指战员立刻让他详细说来。这位民警介绍,6月13日晚上的那次报案,是夜晚自己和一个同事值夜班时接待的,当时记录在案,并且还去了现场。报案人是一个24岁的女孩子名叫小梅,当天她晚上10点钟下班步行回家,路过一处夜市后没几步,就在她边走边看手机时,突然听到有人把一个东西扔进了身边的绿化带中,她回头一看,就看到身后一个男子向她冲过来,她吓得急忙要躲开,那个满身酒气的男子却一把揪住了她的马尾辫,用力把她往路边的绿化带中拖拽。小梅吓得大声尖叫拼命挣扎,可嘴马上被对方的手捂住了,在那个男子的力量面前她的挣扎也毫无用处,整个人很快被拖进了绿化带中,而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,一辆路过的私家车按响了喇叭,就是这一声喇叭救了她,那个男子听到后慌忙放开她跑掉了,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。之后,逃过一劫的小梅慌忙来到公安局报了案,讲述了危险吓人的经历。而从记录下来小梅的证词中,警方也得到了很多宝贵的线索。在小梅的描述中,那个危险的男子不是为了劫财,而是欲行不轨,因为他并没有抢走她肩上的背包和手中的手机;小梅还提到这个男子带着一幅黑框眼镜,30多岁的样子。至于更多的细节,她当时完全被吓懵了,再没注意到。
但这条宝贵的信息已经让警方很是惊喜了,办案警察根据作案歹徒都是选择在绿化带作案,并且意图性侵而不是抢财这两点共性,再加上小梅被劫持处距离刘佳佳案发处只有2公里左右这一点,大胆推测歹徒极大可能是同一个人!因此,警方果断把这两件案子并案处理。认为如果能从刘佳佳的社交关系中找出30多岁戴眼镜的男子,就可能离真相更近一些。
经过这样的一番调查,办案警察也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,判断这是一起陌生人奸杀案件!这个凶手敢于在马路边就把年轻女孩往绿化带中拖,手法如此老练,除了劫持小梅和杀害佳佳这两起案件,他会不会还犯有别的案件呢?想到这里,办案警察果断扩大了办案范围,通报全辖区的派出所,开展协查工作,看今年以来还有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。通报发出后马上就有了回应,一个派出所反映,在两个月前也就是2014年4月中旬,派出所接到了一个25岁女子的报案,称她在夜晚被一男子拖到绿化带中,猥亵了两个小时。又是绿化带中?!警察闻听即刻联系到了报警女子青青,对她进行了详细的询问。
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,25岁的青青说起那段遭遇仍然心有余悸,她声音颤抖地讲述了那晚的噩梦。“事情发生在4月17日,那天晚上我老公和朋友去外面吃烧烤,凌晨1点钟的时候,我老公打我电话说喝多了让我去接他。我就下楼出门去找他。他吃烧烤的地方离我家只有100多米,我是步行过去的。马上就要走到烧烤摊夜市时,我看到一个男子坐在马路沿子上,他一看到我就站了起来,把手机放进口袋中便向我走来,我感到不好想快步往路中间走,却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拖进了绿化带中。我想大声喊叫,却被他掐住脖子,威胁说如果敢喊就掐死我!为了保命,我不敢出声也不敢反抗了,之后特别配合他,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。这个畜生把一块布塞进我的嘴里,然后开始了他变态的行为,他把我的衣服全都脱掉,让我按照他的吩咐做各种动作,他则拿着手机拍照。他没有强奸我,只是这样猥亵我。在折磨了我两个小时以后,他才取出我嘴里的布,我哀求他这么久了就放我走吧,他不吭声,开始搜我衣服口袋,搜出了钱却不要,只是拿走了我一张名片,对我说他以后还可能联系我,让我随叫随到。看我满口答应,他就把我放掉了。我跑回家后喊醒了老公,哭着告诉了他,他就带着我到派出所报案了。我希望你们一定捉住这个变态的畜生,他30多岁,戴着一副黑框眼镜,身高1米75左右,身材健壮,陕西本地人口音,一身酒气……”
仍然是戴着黑框眼镜30岁左右的男子,仍然是像小梅描述的那样一身酒气,仍然是劫持到绿化带,并且,她们二人与刘佳佳遇害的地点距离不超过3公里,由此,警方把这三个案件并案,作出判断,这个歹徒极大可能就生活在案发附近区域里,是一个变态色魔狂。
可怎么能捉到他呢?办案警察决定采取“引狼出洞”,他们派出了几名便衣女警,警花们夜晚单身行走在漆黑的马路上,她们身后则安排了民警偷偷保护,希望借此能引出这只变态的色狼。然而,连续4个晚上过去了,那只黑框眼镜歹徒却没有出现,于是只好作罢。但万万没想到的是,刚刚取消引狼出洞计划,6月23日,黑框眼镜男却又出现了,他这次没有劫持女孩,而是抢了一个酒店女服务员的手机。女服务员报警后对歹徒的描述和小梅、青青的如出一辙,她晚上10点钟下夜班后走在马路上,绿化带里突然窜出了一个男子,揪着她的头发就往绿化带中扯,她用力挣脱跑掉了,口袋里的两部手机却掉了下来被对方拿走了。这个凶徒戴着黑框眼镜,30多岁,一身酒气。
根据歹徒外貌特征,警方将4个案子并成一案,警察们个个怒火万丈,从6月13日小梅被劫持,到6月14日刘佳佳被杀害,再到6月23日酒店服务员被抢,短短十天,歹徒便犯案三次!还是顶风作案,可以看出来这个色狼不仅色胆包天,而且行为恶劣,如同向警方挑衅一样!办案警察发誓一定要抓住这个畜生。
可到底从哪里入手侦破?到底怎样才能捉到这只畜生色魔?!办案警察苦苦研究这4起案件细节,终于又找到了案子的共性,那就是受害人描述的“那个男的满身酒气”这一句话!办案
警察决定从酒上找到突破口!
受害人小梅曾说过,6月13日歹徒在劫持他之前曾把一个东西扔进过绿化带中,于是民警们赶到事发地点,仔细在绿化带中搜寻,果然找到了一个酒瓶盖。这种白酒颜色呈暗红色比较特殊,警察决定对附近的各家商店进行摸排走访,询问店家是否有常来店中买这种酒的戴眼镜的30岁左右男子。经过两天走访,当真功夫不负有心人,一个小超市的女老板告诉警察,有一个30多岁戴眼镜的男子常常来她店里买这种酒,并且一般是晚上八九点到商店里来买酒,很规律。还有她白天也常看到这名男子从店门前经过,很可能是超市附近两个工厂中其中一家厂子的工人!
办案警察闻听精神一振,火速前往离超市200米开外的两个厂子,一个是印刷厂,一个是装订厂。在装订厂中,当听到警察询问有没有一个30多岁、戴黑框眼镜、陕西本地人口音、爱喝酒的男子时,装订厂的老板立刻说出了一个叫王海的工人,并且直言对方最近有点奇怪。说平常那名工人都工作得很好,但不久前的6月中旬,对方却突然在工作的时候轧伤了手,之后请假回家休息了几天,最近又回来工作了。“他非常爱喝酒,几乎天天都要喝。他话不多,常常独来独往,性格很是孤僻。”
这种“孤僻”的性格立刻吸引了警方的注意,于是派出警员穿上便衣跟踪装订厂的这名男子,趁对方修手机的时候,偷偷拍下了他的样貌。然后马上让小梅、青青、酒店服务员3名受害人辨认,她们都十分迅速地从几张照片中认出了这名男子,他就是那名对她们实施过侵害的眼镜男。有了这些证据和受害人的指认,7月8日,警方扑向装订厂,将犯罪嫌疑人王海擒获。
王海在被带上警车的时候,警察问道:“知道你犯了什么事被抓吗?”王海先是装疯卖傻称“想不起来了。”警方怒视着他,两分钟后,王海低下头,语气轻松地坦白道:“就是把那个女的杀了的事情。”但当警方问他“和女生发生关系了没有?”时,王海的思路便瞬间清晰,十分肯定地回答“没有!没成功!”
警车警笛鸣响,带着王海直接赶到了他租住的出租屋中。进入其房间后,警方根本都不用搜索,就看到了屋内墙角几个箱子中的数个手机、色情光碟等。在搜查之后,警方还找到了王海行凶时所用的刀具和绳子等。当然,抢了青青的名片也在其中,除此之外,每一个被害人的东西,都可以在王海的家里找到。最后,警察指着一个从抽屉中搜出的U盘问他这是什么,这个畜生竟然直言不讳地告诉警察说:“这是罪证,我犯罪的事情都记录在里面。”
随即,警察把U盘打开,里面的内容让民警看到后怒火万丈,恨不得狠狠扇这个畜生的耳光!原来U盘中储存的都是受害人的裸照,屈辱性十足,让人恨得咬牙切齿!
看着审讯警察摆在桌上的一个个证据,畜生王海不再有丝毫抵抗,如实供述了他残忍杀害刘佳佳的经过。这个畜生称,6月14日夜晚10点40分左右,他喝了酒后走到酒店东边的小街道上,恰巧看到刘佳佳独自提着一个塑料袋路过,于是就故伎重施,扯住女孩的头发拖过绿化带,拖到灌木丛中,先是掐脖子捂嘴按住,打算强奸时因酒后身体原因放弃了。后来扯掉女孩身上衣服拍照片的时候,女孩总是不停地挣扎和呼喊,这让他十分害怕被过路人发现,于是便用衣服捂住了佳佳的口鼻,并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毛巾不断往女孩嘴中塞,大概过了5分钟左右,发现佳佳已经没了呼吸。
发现杀人以后,畜生王海感到了害怕,他害怕警察查到他,于是急忙把堵住佳佳嘴巴的毛巾取出,又在附近用手挖了个坑把佳佳脖子上的项链连同毛巾都埋了进去。审讯过后,警察押着王海指认现场,挖出来了佳佳的项链。
王海这个畜生还交待,他是2014年1月开始作案的,当时喝过酒以后他把一个夜行女孩子拖入绿化带中强奸猥亵,事后拍了裸照。从那以后,看到恶事没有败露,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,之后做案好多起。每次作案后,他都后悔想罢手不做了,可仿佛有瘾似的总是继续做恶,不是为了钱,只是为了刺激。这个畜生说走到这一步是因为幼年时父母离异,从小缺少母爱的温暖,长大后又恋爱失败,因此对女性充满了恨和厌恶,在看了大量黄色光碟后,邪念难以遏制,所以才会在喝酒之后,走上了这条强奸猥亵夜间独行女孩的犯罪道路,直至残忍杀人。
交待到最后,畜生王海自知死罪难逃,连连忏悔说对不起被他侵害的好多女孩们,对不起把他含辛茹苦养大的父亲,称他自己的行为使他父亲蒙受了羞辱。
听到这个畜生的忏悔,看到他流出的所谓眼泪,审讯民警心中对其充满了愤怒和鄙夷,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同情。
2014年,王海被判处死刑,立即执行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他临死之前,哀求希望他的父亲能够来看他一眼,但对于这条罪恶的生命,其父坚决不肯饶恕,坚决不肯见他。
记录这样的案件,心中难以抑制万丈怒火,虽然法网恢恢,疏而不漏,但是像王海这样的畜生,即使万死也难以赎回其犯下的罪恶!一个16岁的女孩,正是花季初放的年龄,却遭受不幸凋落枯萎。她无辜的陨落将成为她父母家人永远的伤痛,这伤痛要经历多少时间、又有谁可以抚平?念及于此,心中难过心绪难平,不禁想大声发出呼吁:生命珍贵,且请珍爱!要学会保护自己,学会预知一些潜在的危险,比如天晚夜黑时最好不要独自出门。还有,女孩子如果万一遇到性侵伤害,请冷静机智同歹徒周旋,以求脱身。同时审势度势,尽量不去激怒歹徒,万不得已时保全生命要紧,因为生命只有一次,脱离险境后再作报警,以严惩歹徒,此是个人见解。但愿人间岁月芬芳静好,人人平安吉祥喜乐绵长,如果能如此,心中足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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